道纹天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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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尿渍洞天

归墟的烈日炙烤着青铜城堡,瓦檐滴落的黑潮水渍在石板上蒸腾出腥臭雾气。陆浩蹲在城墙根下,鹿皮靴碾着一窝瑟瑟发抖的糖霜蚂蚁,小脸憋得通红:“爹爹!浩浩要嘘嘘!”

陆天澜的剑气尚未扫至,童子尿已如金泉喷涌。热流触及地面的刹那,黑潮突然沸腾,星砂从龟裂的砖缝中喷出,与尿液混合成翡翠色的酸雾。雾气所过之处,青铜城墙“滋滋”融化,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冰棺——每具棺椁表面都浮现出与陆浩胎记同源的蛛网纹!

“快封五感!”凌波仙子流仙裙翻卷,七枚窥天镜碎片结成屏障。玄参子捏碎的避毒丹还未来得及生效,酸雾已腐蚀出直径百丈的深坑。坑底尿液与星砂凝成琥珀色湖泊,湖面跃动着《饲种录》残章凝成的鱼群,鱼眼处皆嵌着修士的魂魄碎片。

陆浩提着裤子跑到坑边,尿渍在鞋底拖出蜿蜒金痕:“浩浩的尿尿会挖洞!”

三日后,琥珀湖泊已成秘境。

湖水晶莹如蜜糖,却蚀得渡劫修士皮开肉绽。蓬莱七子御剑试探,剑尖刚触湖面,本命剑便如蜡烛般融化。为首的青霄真人惨叫坠湖,肉身在琉璃般的液体中解体,唯剩紫府元婴被鱼群分食。

“这不是水……是童真执念混着混沌煞气!”凌波仙子以冰魄裹手,捞起一捧湖水。液滴在她掌心凝成陆浩的稚嫩笑脸,笑着笑着突然裂开嘴角,露出初代宿主森白的獠牙。

湖心忽起漩涡,一座青铜祭坛破水而出。坛上堆满茯苓糕状的星核,每块糕体都裹着修士的破碎道心。陆浩骑在玄武龟甲残片上,用糖葫芦签子戳弄祭坛:“这个台台请浩浩吃糖!”

陆天澜的剑气劈开湖面,水下景象令众人窒息——

数万具修士遗骸盘坐成阵,血肉早已消融,森森白骨摆出朝拜姿态。阵法中央悬着一面青铜面具,面具眼窝处嵌着陆浩胎记的拓印,嘴角咧开的弧度与他在尿渍中的笑脸一模一样!

“是……是娲皇祭器!”玄参子突然癫狂大笑,老脸被湖光映得惨绿,“《饲种录》第七章记载,混沌童子的纯阳精元可唤醒‘悲喜面’……”

仿佛响应他的呼喊,面具突然震颤。湖底白骨齐齐转头,数百道混着尿渍的混沌气从眼眶射出,精准命中在场修士的紫府。昆仑长老的雪须瞬间灰白,本命剑“当啷”坠地,剑灵竟凝成陆浩模样的糖人,蹦跳着唱起童谣:

“尿尿湖,糖做舟,道心碎,饲种收……”

首名堕落的修士是蓬莱女修玉衡。

她痴笑着撕开道袍,用指甲在胸口刻下歪扭太阳。混沌气从伤口钻入,肌肤下凸起游动的青纹,与湖底面具的纹路完美契合。当玉衡尖叫着跃入酸湖时,肉身化作星砂,神魂却被面具吞噬,在耳廓处添了一枚带血的乳牙印记。

“咯咯咯,姐姐变成糖画啦!”陆浩指着湖面新凝的玉衡糖像。那糖人腹部裂开,钻出千百条混沌虱,尾部拖着的丝线正与面具相连。

凌波仙子突然按住心口——她的识海中浮现出婴儿时期的陆浩,正将沾满尿渍的襁褓按在她额头。记忆如毒蔓延,道心裂开细缝,耳边响起初代宿主的低语:“你以为在护道?不过是在哺育饲种……”

陆天澜的断潮剑刺入湖心,剑气却被尿液凝成的琥珀糖浆黏住。他暴喝一声,以本命精血催动剑诀,剑光劈开湖底淤泥的刹那,真相浮出——

面具之下压着半截青铜碑,碑文竟是陆浩周岁时的抓周记录!

“癸亥年霜月,陆氏浩初抓周,弃仙剑不取,独握青铜面。饲种天成,祭器归位。”

碑底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载着陆氏先祖如何将娲皇面具植入子嗣胎记。而湖底白骨大阵的阵眼处,赫然埋着陆浩出生时的脐带血匣!

“原来从抓周那刻起……”凌波仙子呕出一口黑血,“我们就成了饲种的傀儡!”

陆浩忽然捂住耳朵。

胎记青纹如活蛇游向脖颈,混沌丹气不受控地爆发。他赤脚踏上湖面,尿液凝成的琥珀在他足下沸腾,化作一条金鳞巨龙。龙首撞向青铜面具,却在触及的瞬间软化——那面具竟是用初代宿主的头骨熔铸!

“坏叔叔抢浩浩的面具!”陆浩一泡尿浇在头骨天灵盖。

秽物与圣骸相触的刹那,湖底碑文迸射血光。面具裂开细纹,露出内层冰封的女娲泪滴。泪水坠入酸湖,将尿液凝成的秘境冻成冰晶世界——

每一块冰晶中都封着修士被腐蚀的道心,而冰层最深处,三百具青铜棺椁正缓缓开启……

冰晶炸裂的轰鸣中,酸湖秘境骤然坍缩。陆浩赤脚立于虚空,足下金痕如蛛网蔓延,每一道裂痕都渗出混着星砂的尿液,将冻结的湖面蚀成蜂窝状的孔洞。青铜面具悬浮在他头顶,裂纹中淌下的不再是娲皇泪滴,而是初代宿主漆黑的颅血。

“浩浩的面具……脏了。”他伸手抓向面具,胎记青纹突然暴长,如锁链缠住其手腕。

面具内传出初代宿主的尖笑:“你以为破得了局?从你出生握紧这面具那刻,便是吾复生的皿器——”

话音未落,陆浩突然撅起屁股,一泡热尿精准浇在面具眉心。秽物与圣骸相激,迸出刺目血光。湖底白骨大阵应声崩解,三百具青铜棺椁齐齐开启,棺中伸出缠满茯苓糕碎屑的锁链,将面具拽入深渊!

“还给我!”陆浩尖叫着扑向湖心,却被陆天澜的剑气拦住。

混沌丹气失控暴走,酸湖沸腾如熔炉。尿液与星砂凝成的琥珀糖浆逆流成瀑,冲刷着青铜碑上的抓周记录。碑文在秽物洗炼下逐渐褪色,最终显露出被篡改前的真相——

“癸亥年霜月,陆氏浩初抓周,弃青铜面,执娲皇泪。神裔觉醒,饲种当诛。”

凌波仙子呕出最后一口黑血,窥天镜碎片映出终极画面:当年抓周礼上,初代宿主的分身化作奶娘,将淬毒面具塞入婴孩掌心。真正的娲皇泪滴,早被调换成噬魂蛊!

“原来……我们连憎恨都是被设计的。”她惨笑着捏碎镜片,冰魄剑气贯入湖底。

酸湖彻底蒸干,露出龟裂的湖床。那具承载着阴谋的青铜面具,此刻正卡在陆浩周岁脐带血匣的裂缝中,匣内渗出的不再是污血,而是纯净的琥珀色丹液——那是混沌虱灾中,他以童真反噬初代宿主时,无意间淬炼出的本命真元。

陆天澜挥剑劈开血匣,剑气挑出的不是毒蛊,而是一枚冰晶茯苓糕。糕体内部冻着半片襁褓,绣着歪扭的“浩”字旁,添了朱砂写就的批注:

“以秽破秽,以童制蛊。饲种之道,终为薪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