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下
哥谭有着庞大、古老且复杂的下水道系统，这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布鲁斯在下水道中摸索着，他正寻找着能够通往“猫头鹰法庭”巢穴的入口。两侧这些长着霉菌的墙壁，以及浑浊不堪的积水，都能掩盖住它们的踪迹，这些猫头鹰选择藏在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
“汇报情况，夜翼。”布鲁斯通过蝙蝠侠加密频道喊话。
“你说的没错，布鲁斯。那些猫头鹰确实在我们的家里筑巢了。”
夜翼说话间朝布鲁斯发送图像，他正处于韦恩家族旗下大楼的第十三层。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因此为了消除凶兆，十三层在设计时就是一处与世隔绝的空间，无法到达，就连电梯上的按钮也是十二之后就到十四。
图像里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地方，却摆上了一张床，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以及一副盔甲。盔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做工不像是现代产物，复杂的机械结构和复古的中世纪设计。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套过去利爪使用，现在已经被淘汰了的盔甲。
夜翼举着发光棒靠近墙上装裱在古典相框中的老旧相片，照片里是一群带着白色猫头鹰面具的家伙，右下角标注了拍摄时间。
一八九一年六月。
“猫头鹰法庭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存在。”夜翼惊讶地说。
“这些年来，就在我们脚下，他们将巢筑在了我们家里。”布鲁斯韦恩又收到了来自红头罩和达米安的图像，结果和夜翼的大差不差。过去一个半世纪韦恩家族共建筑二十栋大楼，每栋大楼的十三层都成了猫头鹰巢穴。
“找到他们，尽可能干掉更多猫头鹰。”布鲁斯要让蝙蝠家族像暗黑天使追捕堕天使那样追捕猫头鹰。
“明白。”
“为了莱恩，让他们忏悔。”布鲁斯切断了通讯频道，夜翼他们找到的巢穴只不过是利爪的临时住所，布鲁斯要找到的是猫头鹰法庭的‘地下王国’，他要直面的是猫头鹰法庭。
轰隆一声巨响猛然间响起，震彻了整个下水道系统，余音还在不断环绕。
布鲁斯打破一堵可疑的墙，然后整个人顺势往下坠落，大概过了几秒，铁靴才碰触到地面。他警惕地左右打量，发现左右两侧都是高墙，高墙之间的道路狭窄又笔直，在尽头处突兀地转折岔开左右两条道路。
“蝙蝠侠，欢迎来到迷宫！”
诡异的声音从迷宫的四面八方传来，周围的信息都难以分辨方向，刻意制造出一股不同寻常的令人容易迷失方向的晕眩感觉。
但是布鲁斯是有备而来的。
他身上锚定着的动力装甲，翼剑在肩甲的位置被刻下，厚实的装甲和带着巨大双翼的头盔令布鲁斯看起来是个笨拙的怪物，但实际恰恰相反，布鲁斯行动起来目标明确，姿势流畅而且速度极快。
这套动力甲，是他用蝙蝠侠里本来就有的一套名为猛击装甲的装甲改造而成。
地下迷宫的阴暗处，一群戴着白色面具的猫头鹰法庭成员或是西装革履，或是珠光宝气地手拿着香槟，准备通过面前屏幕的转播欣赏蝙蝠侠在迷宫内四处碰壁的一出好戏。
这群人和干脏活累活的利爪不同，他们无论是外表还是行为都像极了那天宴席上的上流人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戴着优雅的白色猫头鹰面具。
这些人兴高采烈地窃窃私语：“蝙蝠侠已经进入迷宫了，他会迷失在这里，他会被困死在这里，从此以后哥谭就是我们的了。”
“对蝙蝠侠的判决结果如何？”
“对他的审判早就有了一致的结果，死刑。”
“死刑...真是便宜他了。”
轰隆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然后是一浪接着一浪，地面不断传来震动。法庭中出现一片哗然：“看，蝙蝠侠在干嘛？”
“他在撞墙，蠢货。”
布鲁斯着甲的身躯狠狠撞在迷宫的高墙上，混凝土成块地倒塌，四下灰尘密布，墙上出现一个装甲形状的大洞。通常他不会使用这么鲁莽的战术，不过这次他在迷宫里，而混凝土高墙根本挡不住他的动力甲，于是布鲁斯果断地选择在迷宫中撞出条路来。
敌人建造这个迷宫想要他循规蹈矩地走，布鲁斯偏偏不如他们意。
猫头鹰法庭没有预料到蝙蝠侠会穿着动力甲来，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面对的是一个暗黑天使的百年老兵，这动力甲在星际战士身上发挥的作用不仅仅是庇护，还有杀戮。
布鲁斯深入迷宫的深处，眼前出现巨大的猫头鹰雕像，栩栩如生的猫头鹰几乎让人忽略掉它是用石头雕刻成的，猫头鹰的尖嘴处流出清澈的液体，在他的周围形成一池子水。
琥珀金，这是一座琥珀金喷泉。
琥珀金是一种透明无色的液体金属，猫头鹰法庭用这种金属制作成的硬币放在利爪的牙齿中，使利爪起生回生。
看来我已经深入了猫头鹰巢穴中的核心区域了，布鲁斯心想。迷宫中的其余地方都缺乏足够的光照，唯有这里高悬着明亮的白炽灯。
琥珀金留着到时候再取，他走向旁边的另一处房间里探索。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挂满各式各样的照片，房间中心位置摆放着一架老式的照相机，附带扇形镁光灯的那种。
下一个房间，地上用白积木搭建出精致的微型城市，布鲁斯一眼就认出那是哥谭。他熟悉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屋顶。
下一个房间，一艘颇将近腐朽的巨大木船，船头处不意外地又是一只猫头鹰。
布鲁斯读懂了猫头鹰法庭用照片、迷宫、积木向他传递的信息。
这每一个房间就是一个故事，关于猫头鹰的故事。猫头鹰法庭在这用这些讲述猫头鹰的故事，就是为了告诉布鲁斯，猫头鹰法庭在哥谭的历史更久远，而布鲁斯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可是，对布鲁斯而言这没什么特别的。
和帝国波澜壮阔的人类的四十一个千年相比，猫头鹰法庭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