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婶
看到这个婴儿，所有人面如土色，满脸惊恐。
这是所有人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看见鬼，那种震撼难以用言语形容。
“这这这……”
“鬼……鬼婴？”
“天呐！真的有鬼！”
“妈妈我怕……”
在鬼婴儿出现之前，尽管村子里闹出各种诡异的事，村民们议论纷纷。
可终究没人亲眼见过，大家始终心存疑虑。
现在看到这鬼婴儿，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有鬼！
真的有鬼！！！
而这时。
鬼婴儿的视线缓缓扫过人群，每个被它“注视”的人都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喉咙。
婴儿突然抬起浮肿的手臂，指向人群中的某人。
它的动作僵硬而缓慢，如同提线木偶似的，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
众人下意识顺着鬼婴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看到了人群中的……李婶。
李婶满脸惶恐，浑身哆嗦，嘴唇更是发青。
“秀琴，你……你和它……它……”李婶身旁的国芳妈颤抖着说道。
她其实想问，李婶你和那鬼婴儿什么关系，但话到嘴边却是问不出来。
不合适！
李婶怎么会和那鬼婴儿有什么关系呢？
李婶闻言，顿时吓得一屁股瘫软在地，裤管下更是渗出腥臊的液体。
这一刻。
被压在心底的记忆回归，李婶回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那是个闷热的夏夜，十七岁的李婶去邻村看戏。
结果看完戏回村时经过一片玉米地，被三个黑影拖进玉米地……糟蹋了！
事后李婶不敢告诉任何人，直到三个月后，肚子越来越大，再也藏不住了。
李婶只得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当时最理智的做法，是去医院拿掉孩子。
无论是李婶，还是父母，都不想要这个孩子！
但家里太穷了，哪有多余的钱去医院打胎？
更可怕的是，一旦去了医院，这事必然会传出去，李婶这辈子也就毁了。
黄花大闺女未婚先孕，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没办法。
只能留下来！
后来十月怀胎，孩子终于出生，当天夜里，孩子就被李婶她爸送走了。
孩子被送去哪里，李爸闭口不谈，李婶也不敢多问，她也不想问。
这孩子对李婶而言，是耻辱，是孽缘，是噩梦。
她只想永远，永远的摆脱这个噩梦！
此后二十年，这个秘密被深埋在记忆最阴暗的角落，李婶也刻意遗忘。
李婶正常嫁人，生子，现在儿女双全，生活美满，彷佛没受任何影响。
但此刻。
看到那个浑身青紫的婴儿直勾勾盯着她，李婶忽然想起了当年那个孩子！
它没死？
不！
它死了？
变成厉鬼回来了？
“不不不……别……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李婶浑身剧烈颤抖，手脚并用往后蹭着，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母性的温柔或难过，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深深地厌恶。
看到李婶的反应，鬼婴儿突然咧开嘴角大嘴，露出更多细密的獠牙，僵硬麻木的脸上，显得越发冰冷。
“哗啦——”
鬼婴儿突然化成一滩黑水，融入脚下的污水，水波荡漾，鬼婴儿消失。
“不……不见了？”
“它去哪了？”
人群一阵骚动，大家左顾右盼，寻找鬼婴儿，可哪有鬼婴儿的踪迹？
岂料下一秒，栓柱叔手里的水杯毫无征兆地炸开。
“砰！”
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水杯里储存的清水，竟诡异的变成腐臭污水，劈头盖脸浇了拴住叔一身。
污水掉到地上后，像是有生命般迅速扩散，转眼漫过了所有人的脚踝。
李婶本就跌坐在地上，浑浊的污水很快淹没她的屁股，双手双脚。
“别……别过来……”
她李婶浑身哆嗦，身体止不住地后退。
突然。
李婶浑身一僵，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梁往上爬，就像有条毒蛇在衣服里游走。
李婶机械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眼睛僵硬，麻木，冷漠，不含任何感情。
原来鬼婴儿不知何时上了戏台，并出现在李婶背上，小手搭在她肩上，一双猩红麻木的眸子看着李婶。
四目相对！
李婶瞬间窒息，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眼中完全被恐惧取代，脸色一片煞白。
“救......”
李婶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身体失去知觉，根本无法发声。
“咯咯......”
鬼婴发出诡异的笑声。
那声音像是从腐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水泡破裂的诡异黏腻感。
它缓缓抬起浮肿发青的小手，伸入李婶大张着的嘴里，然后轻轻一扳。
“咔嚓！”
小小的手掌，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恐怖力量。
伴随着骨骼断裂声，李婶的下巴被硬生生掰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嘴角撕裂开来，鲜血混合着唾液顺着下巴滴落。
鬼婴探出肿胀的脑袋，将自己青紫色的头颅，一点点塞进李婶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它要干什么？
钻进李婶的肚子？
难道它也是这样钻进俊平和彦龙肚子的？
李婶的眼珠疯狂转动，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要凸出眼眶。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鬼婴冰冷滑腻的皮肤擦过自己的舌头，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但偏偏，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最基本的吞咽反射都消失了。
只能任由那个阴冷的东西顺着喉咙往下爬。
鬼婴很灵活，蠕动着钻进李婶的食道，李婶的脖子很快鼓了起来，就像发动蛤蟆功的火云邪神。
鬼婴不断下移，眼看着大半个身体钻了进去，只剩下两条浮肿的小腿……
“噗嗤！”
就在这时。
一只猩红的狰狞血手突然伸出，一把抓住了鬼婴儿露在外面的脚踝。
那只血手上布满蠕动的血管，指甲尖锐如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它抓住鬼婴的脚踝，一点一点儿往外拉扯。
鬼婴的小腿被拽得“咯吱咯吱”作响，乌青皮肤上浮现出紫黑色抓痕。
“啵”的一声轻响，鬼婴被整个扯了出来，带出一大滩混合着血丝的黏液。
鬼婴在半空中疯狂扭动，青紫色的皮肤上暴起一根根紫黑色的血管。
它张开满是细密獠牙的嘴，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像是无数溺死之人的哀嚎混合在一起，听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它拼命挣扎着，试图化作一滩污水逃脱。
可那只血手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压制力。
每当鬼婴的身体开始液化，血手就会灼烧它的身体，硬生生将它打回原形。
“呜——”
鬼婴发出绝望的呜咽，那双死鱼般的白眼死死盯着严罗，充满了怨毒。
它的小手徒劳抓挠着血手，却只能在上面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黑色痕迹。